投稿人@Coppelia鱼
【资料图】
初投稿于浙江省台州中学悠行动漫社《悠小咕快报》2021级
01.
这是夏油杰第四次在晚宴上遇到这位夫人。
即使已经是初夏,她仍然穿着黑色高领长袖的针织裙,戴着黑色的面纱,仅仅露出一双异色的眼睛和细白的小腿。
夏油杰确信她是瞧见了自己,才这样弯着眼睛,柔和地笑笑。于是不受控制地,夏油杰向她走去。
“夫人,”他为这位女子斟上酒,“可不可以冒昧地问您的名字?”
她这才抬头瞧他,仅仅是动作间的一阵铃兰花香就足以让夏油杰脸上翻红。“七海真子。”她说。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好像是刚刚病愈的样子。
“我的名字是夏油杰。”夏油笑着坐在她身边,她没有拒绝。“您是同丈夫一起来的吗?”
听到“丈夫”二字,真子有了一瞬的怔愣,随后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您丈夫却让您一个人留在这里。”借着酒意,嫉妒的星火在他心里燃起,夏油道,“他真是失职。”
真子轻轻笑了笑,身上的铃兰花香飘过来,被夏油闻见,就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。
“真子夫人,您这一刻的千金,就交给我吧?”
02.
真子的皮肤很白,除去夏油留下的青紫,还有别的痕迹。
是淤青和血痕,甚至还有勒痕。夏油轻轻摸过那些痕迹,真子就疼得微微颤抖,眼睛里蒙了一层泪水,回头望他。
“他打你?”夏油皱着眉问。
真子靠在床头,瞧瞧他,许久才说,“嗯。”然后逃也似地进了浴室。
03.
一天前。
伏黑甚尔走过街角,昏黄的路灯照着他的影子。
兴许地方偏僻,隔音也不大好,伏黑甚尔能够隐隐听见女人的呜咽。前面的屋子还亮着灯,人影晃动。
随着一声痛呼,女人的影子倒在飘窗上,而另一个影子狠狠地把手中的长条形的东西甩在她身上。想来那男人正在暴怒之中,责打的手法杂乱无章,伏黑似乎听见了那东西破风的声音。
这户人家里住着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呢?
借着庭前大片盛开的铃兰,伏黑毫不费力就回忆起了她。那个女人留着灰绿色的头发,平日里就在脑后绾成发髻。她有着罕见的异色双眼,如瓷的皮肤,分明生了一副傲气的模样,却惯会盈盈地笑。他记得她的丈夫喊她“真子”。
她真的很适合挨打。想到这里,伏黑笑了起来。
04.
真子回到家,已经过了半夜了。
七海建人还坐在沙发上等她,脸上没有表情,就好像他不曾在这枯坐许久。真子凑过去,正要在他身边坐下,七海的脸色却突然沉下来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阴着脸把真子掼倒在地上。真子微微皱着眉,要开口说话,七海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,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将她剥开。真子蜷缩起来。她身上的痕迹无所遁形。
七海挑起眉,真子身上的铃兰花香缭绕在他的鼻尖。
“真子。”兴许是因为愤怒,他脸上一片通红,却笑道,“你明明知道——还故意激怒我?”
真子把头埋在怀里,闷声道,“我没——”
然而七海的皮带已经抽了下来,她的声音被生生打断,呜咽声卡在喉咙里。
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?发泄完怒火后,七海把手里的皮带扔在地上,踉跄着跌坐在沙发边。他想起了他和真子新婚燕尔的时候。那时真子还很爱笑,身上也没有这么多伤痕,好像一朵纯洁无瑕的铃兰。每天早上醒来时,真子都会像一个最贤惠的妻子,为他准备好早餐、倒好开水,在桌子上插上新鲜的花。她的身上总有一阵铃兰的花香,家里也是,就好像铃兰花在他家四季盛开一样。
七海抹了把脸,再回头去看真子。她静静地躺在地板上,应当是睡着了。
05.
七海建人似乎下定决心要回到从前的生活,出门上班时不再反锁院门,而叮嘱真子可以多多出门溜达。这却给了夏油杰可乘之机,他堂而皇之地进入七海家。真子很少说话,大部分时候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,但也从不拒绝他。
七海并不是没有发现,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,或者无所谓了,很少再真正地殴打真子。但事实是每次一闻到真子身上那股铃兰花香,他既是沉醉,却又一阵无名火起。但是每当他挥舞起随手抓来的工具,往往又很快停下来。这并不是说他的怒火就平息了——他头疼得厉害,几乎没有力气再去实施他的暴虐。
终于,七海建人病了,他头痛欲裂,浑身发冷,常常在恍惚间看到真子向他微笑,同他接吻。但显然,从他卧床不起那一刻起,一直到他病死,除了喂他吃饭真子都没有再出现在他身边。
06.
七海建人的葬礼那一天,是真子陪他最长的一天。作为妻子,她并没有一刻缺席整场仪式。她像最初的好妻子一样,低声地啜泣,迎接七海为数不多的亲友。然而等葬礼结束,她却径直去了夏油家。
“为什么这么晚?”夏油未听见她的声音,先闻见了她身上的铃兰花香,冷着脸问道。
真子张张嘴,说不出话。
“我问你。”夏油说。“你对他余情未了。”
真子想要靠近他,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。兴许是嫉妒的火烧得太旺了,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砰砰响,却还是几乎喘不上气。他又泄愤似的狠狠在真子腿上踹了一脚,无力地摔在地板上。
正当夏油准备起身时,一个人闯了进来。
是伏黑甚尔。他从地上横抱起真子,斜睨了夏油一眼。真子好像没有骨头,浑身像一滩水一般柔软,若有若无的铃兰花香撩拨每一个人。这霎时就诱惑到了伏黑,他不再理会仍然坐在地上喘气的夏油,抱着真子离开了。
07.
伏黑甚尔把真子放在他并不宽敞的床上。
“真子夫人。”他笑着抚摸她的身体,“你这个小破鞋。现在你是我的夫人了。”
真子也并不抗拒他。从前她认识这个男人,她的邻居,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。不过现在她知道了,他叫伏黑甚尔。
伏黑甚尔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同七海和夏油一样,喜欢咬着她娇嫩的皮肉嗅她身上的铃兰花香,喜欢在真子的皮肤上留下鲜艳美丽的颜色。真子还是如水一般柔顺,随时准备着蜷起身子或者是翘起屁股。她恢复了往常的生活,像一朵养在家里的娇艳的铃兰花。白天出去工作时伏黑会把她锁在家里,只有下午回来时会敞开家门。
08.
然而这并不能挡住夏油杰。或许每一个爱过真子的人——不仅是肉体还是灵魂——都忘不了那一阵淡淡的铃兰花香。于是在一个伏黑未归的下午,夏油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撬开了门锁,找到了他的小铃兰。
真子同以前一样香,也一样顺从。她连呻吟都很少发出,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静静望着他——望着每一个人。
“真子,你真是很随便啊。”夏油眯着眼笑,一边把真子腰侧的皮肤拧出一片青紫。他这时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,心跳慢得他已经数不出来,他狠狠扇了真子最后一巴掌,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里,最后晕倒在路边。
六月底了,他想,尸体一定很快就发烂发臭。
09.
正在真子有条不紊地收拾的时候,伏黑回来了。他无疑在路上看见了夏油,然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。
在真子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被他掐着后颈压在了墙上,伏黑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。“不要肖想别人,真子。”他说,“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了。”
真子身上的铃兰花香越发地浓,伏黑吮着她身上疼出来的冷汗,高兴地笑着。
他的瞳孔放大,虹膜充血,就好像发疯一样,他瞧见真子热情地主动地吻他。
伏黑甚尔倒下了,他掐着真子的手松开。
10.
真子仍然很安静地去浴室冲了个澡,穿上干净的衣服,这才蹲在伏黑甚尔的身边。她露出了一个她的三位占有者都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,伸出手,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伏黑尚有温度的脸颊。
他们终究都死在了铃兰花香里。
——铃兰全株各部位均具有较强毒性,中毒症状:面部潮红,紧张易怒,头疼,幻觉,红斑,瞳孔放大,呕吐,胃疼,恶心,心跳减慢,心力衰竭,昏迷,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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